张少齐居士著
浙江秀水有一位朱兆隆先生,他是明朝万历十一年的进士。熹宗天启年间,官拜武英殿大学士(大学士职位在明朝高于六部之上,相当于宰相)。‘在官侃侃持大体,进退以礼。’
他虽身为宰相,但自奉却甚淡泊。但求衣能蔽体,食能充饥,决不讲究。
他生平有一件最令人怪异而不解的,就是他无论公私事务怎样的冗忙,每天总要把门关起来在书房里读一卷书,读完后,掩卷端身静坐若干时间,然后才出来处理公私事务。
他这种行动,本来是秘密的,但被他的家人从门隙中窥见了。虽然窥见他的动作,但不知他读的甚么书,家人常在茶余饭后引为谈资。
后来因为年纪老了,不愿从事政治活动,乃辞职还乡,以养天年。
在明代中国的交通完全靠水路,像现在的火车飞机等的交通工具,当时是无法梦见的。
朱相爷还乡,不用说,当然是坐海船了。他在船上每日照常读书静坐,这时他的生活行动因为没有掩饰,同舟的人才知道
他所读的乃是金刚般若波罗密经。
他回到故乡以后,除了必要的应酬以外,即勤诵勤坐。似乎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了。
有一天他对他的儿子说:‘我一生荣枯不较,顺逆一如,只得金刚经中无我相,无人相六字之力’。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要他的儿子跟著他学,不要为了名利或顺逆的环境去烦恼。
众生所以为众生,分别就是在处处著相,假如能做到无相,即能与诸佛把臂同行了。人我是非之争即是因为不能无相的原故啊!
他不但以金刚经的无相之理来训诲他的子孙,有时还把他的芳邻叫到家里,讲金刚经的大意,劝他们信解受持。在他那一村上平常经声佛号,此起彼落,不绝于耳,真所谓万家生佛了。
天启四年,他预知将终,自行沐浴更衣后,召集全体家人殷殷训诲,并谆谆嘱以受持金刚经为生活之要,然后乃端坐而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