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璨
僧璨(约公元510年-606年),又作僧粲,隋大业二年(公元606年)圆寂,生年及事迹不详,为中国佛教禅宗三祖,曾跟随二祖慧可学佛数年,后得授与衣钵为禅宗三祖。三祖在入寂前,传衣钵于弟子道信为禅宗四祖。他曾著有《信心铭》传世。《信心铭》和牛头法融禅师的《心铭》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【简介】
佛祖道影白话解(二)禅宗初期祖师 上宣下化老和尚讲述 三十祖僧璨大师. (东土三祖) 祖,罔知姓氏,以白衣谒可。祖曰:“弟子身缠风恙,请师忏罪。”曰:“将罪来,与汝忏!”祖良久,曰:“觅罪了不可得。”曰:“与汝忏罪竟。”执侍二载,可付偈曰:“本来缘有地,因地种花生。本来无有种,花亦不曾生。”偈已,复示般若,谶曰:“汝今得法,宜处深山,未可行化。当有国难,所谓‘心中虽吉外头凶’是也。”及后周果婴沙汰。祖往来司空山,居无常处。时有道信者承法,乃入罗浮,为众广宣心要;讫,于法会树下立化,玄宗谥鉴智禅师。
赞曰
身缠风恙 非世所医 觅罪不得 迸出顶珠
空山高照 宝印全提 道嫌拣择 早落阶梯
或说偈曰◎宣公上人作
既无姓氏更无名 强名僧璨众中英
身染风疾求忏罪 心内虽吉外头凶
隐居空山恒寂静 弘化罗浮结法缘
树下归去解脱竟 江河流水永留传
白话解
僧璨大师是西天第三十祖,中国的第三代祖师。
祖,罔知姓氏,以白衣谒可:这位三祖,谁也不知道他的姓氏;他是一个在家人,去见二祖慧可大师。
祖曰:弟子身缠风恙,请师忏罪。这个“祖曰”就是三祖,三祖说:“我身上有风湿病,想请大师您给我忏一忏我的罪。”
曰:将罪来,与汝忏。慧可大师就说:“你把罪拿给我,我好给你忏啦!”
祖良久,曰:觅罪了不可得。祖想了大约几分钟,就说:“我找我的罪找不着,没有啊!”
曰:与汝忏罪竟。慧可大师说:“已经给你忏完了。”这就是好像那个“与汝安心竟”一样的道理,这根本罪是没有形的,你为什么要执着它呢?你不造就没有罪了嘛!
执侍二载:他服侍二祖神光两年(注1)。可付偈曰:慧可大师就传授给他一首偈颂,两年传授他一首偈。
本来缘有地,因地种花生:本来是因为有地,在这地种了花,花才生出来。
本来无有种,花亦不曾生:若本来没有种,也就没有什么花。就是说:你虽然有一个载道之器,你若不修也没有用了;你没有种花,就是有地,花也不会生。就是你可以修道,你若不修,它也没有用的。
偈已,复示般若:这个偈说完了之后,又给他讲一切种智、一切智、根本智、道种智,给他讲这个般若的智慧。谶曰:就是预先给他说一个预言。“谶”,就是个预言。
汝今得法,宜处深山,未可行化:你现在得法之后,要到山上去住,不可以弘扬佛法,因为现在时机还没成熟,时机不对;你暂时就要修行。怎么说呢?当有国难,所谓“心中虽吉外头凶”是也:现在你这国家会有灾难。国家有灾难,就是时局不平定。虽然你心里有道了,你心里吉了;在外边呢,很危险的。你心里没有危险了,外边有危险。
及后周果婴沙汰:在这以后,这个周朝果然不平安,佛法受淘汰了。“周”,是南北朝时代,在北朝的那个周朝。
祖往来司空山,居无常处:僧璨大师就在这司空山,有的时候出来,有的时候回去,他没有一定的处所。
时有道信者承法,乃入罗浮,为众广宣心要:在这个时候,四祖道信跟着他来修行,给他当侍者;他就到罗浮山(罗浮山是在广东),为大家讲说心地法门。“心要”,就是心地法门。讫,于法会树下立化:讲完了之后,在这法会的树下,站在那儿就圆寂了。三祖僧璨就是这么攀着树就圆寂了。玄宗谥鉴智禅师:唐玄宗给他一个谥号,就是鉴智禅师。
赞曰
身缠风恙,非世所医:他身上有风疾这种病痛,世间一切的医生都治不好了。
觅罪不得,迸出顶珠:他去见慧可大师,请慧可大师给他忏罪,可是觅罪了不可得;从头上迸出来一颗摩尼珠,摩尼珠就是顶珠。
空山高照,宝印全提:在罗浮山那个空山高照,佛教以心印心、心心相印这种法门,他是负完全责任。
道嫌拣择,早落阶梯:你修道要没有拣择,没有这些分别心;你要是一有拣择了,那就有阶级了,有相了,道本来是无相的
或说偈曰
又头上安头,再说一首偈颂。本来这个偈颂就不少了,那么我愿意再说一个,就是再把它说得更详细一点。这说的三祖僧璨大师──
既无姓氏更无名:这位僧璨大师,他也没有个姓,也没有个名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,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;在树下他站那地方就走了,你看这自在不自在?这种的境界,如果没有把握的,谁能办得到的?谁也办不到。
强名僧璨众中英:慧可大师给他勉强取个名字,说:“好啦!你就叫僧璨了,是在佛教里头,将来会放大光明的,对佛门有一种很大的光辉的,这是人间一些众人里头一个大英雄。”
身染风疾求忏罪:可是他当初也有病,什么病呢?这个“风”,或者可以说是风湿病,因为这也没有说明白;或者就是身上长了痲疯病,痲疯病就是一种治不好的病。现在不有痲疯院?但是他这是一个示现。因为他连个姓名都没有,他究竟有什么病、没有什么病,也没有人知道;不过这么说,说他装这么一个样子,说有这么种病。那么他是个在家人的样子,就去见二祖神光──也就是慧可大师,就求慧可大师给他忏罪。慧可大师就说:“你把罪拿来,我给你忏啦!”那么他站那儿找一找他自己的罪,找、找;罪本来也没有形,也没有相,也没有一个什么东西。于是乎他就说:“我觅罪了不可得。”我找罪找不着。所以慧可大师说:“我与汝忏罪竟。”给你忏悔完了,你没有罪,你找不着,你叫我给你忏个什么?这就本来是空的嘛!本来无一物,你何处惹尘埃呢?也就是这个道理。那么僧璨大师大约在这个地方也就明白了,所以他就在这儿服侍二祖。“执侍”,就是在那儿来给二祖做饭吃、洗衣服,这一切的工作都他来照顾,也可以说是有什么需要都是他做护法,服侍了两年。
心内虽吉外头凶:怎么说心内虽吉呢?心里头他是得道了,他是懂得修行了,但是“是故知命者,不立乎危岩之下”,就是“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”;所以二祖就叫他去住深山,不要在世界上,说这个国里头将会有灾难。那是南北朝那时候,有个皇帝叫周武宗的,灭佛。若不是灭佛,他也不需要隐遁。因为那时候想要把见着的和尚都杀;见着和尚就杀,见着出家人就抓去劳改,比文化大革命大约还厉害。那么这样子,他就在这个司空山那儿,来回在那里头,也不敢住一个地方;因为住一个地方,怕人家来抓他。今天在山东边住,明天又搬到山西边,后天又搬到山南边,再后天又搬到山北边,也就居无定处,没有什么一定的地方。或者在树上住一宿,或者在岩洞里住一宿,也没有什么一定的。你看古来修行那么难,他就在这时候来用功修道。
隐居空山恒寂静:他隐居在司空山那儿,这空山里头什么也没有,是人迹罕到的地方,只有一些个狼虫虎豹、狮子之类的。古来那些修道的人,都和这些个野兽在一起,他也不伤害野兽,野兽也不伤害他,和平共处在那儿。那么他常常是在定中。“寂静”,就是没有人去扰乱他,他很方便用功的。
弘化罗浮结法缘:他以后去广东的罗浮山说法,在罗浮山大开法筵,很多听众都去听他说法,所以说和所有的众生都结法缘。
树下归去解脱竟:等到他圆寂的时候,就在树下一手扳着树枝子,就那么样圆寂了,所以说“树下归去”。他回去了,得到究竟的解脱了;他来去自由,愿意活着就活,愿意死就死。
江河流水永留传:虽然他没有姓名,但是僧璨大师这种道风、这种道德,他这种的教化,流风易俗,是人永远都不会忘的。
──宣公上人.一九八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讲解
注1:《八十八祖道影传赞》〈二十九祖慧可大祖禅师传〉记载──……自达摩西归,大师(二十九祖慧可大师)继阐玄风,博求法嗣。后见一居士,年逾四十,不言名氏,聿来设礼。问曰:“弟子身缠风恙,请师忏罪。”师曰:“将罪来,与汝忏。”士良久曰:“觅罪了不可得。”师曰:“与汝忏罪竟,宜依佛法僧住。”士曰:“今见和尚,已知是僧;未审何名佛法?”师曰:“是心是佛,是心是法;法佛无二,僧宝亦然。”士曰:“今日始知,罪性不在内,不在外,不在中间;如其心然,佛法无二也。”师深器之,即为剃发云:“是吾宝也,宜名僧璨。”其年三月十八日,于光福寺受具。自兹疾渐愈,执侍二载……。
【师承】
僧璨最初以居士身份谒二祖慧可(487-593年),北齐天保三年(552年),慧可授法弟子僧璨,当时僧璨已经40多岁了。以后,他就隐居于舒州皖公山。北周武帝(560-578年在位)灭佛期间,僧璨隐居于太湖县司空山,居无常处,十多年来无人知晓。隋开皇十二年(592年),十四岁的沙弥道信前来拜师,说:“愿和尚慈悲,乞与解脱法门。”僧璨说:“谁缚汝?”道信答:“无人缚。”僧璨说:“何更解脱乎?”于是道信大悟。
僧璨(510-606年)被称为禅宗三祖。他到二祖慧可处请求开示佛法的典故,见于《祖堂集》记载:北齐天保初年(550年)有一居士,不言姓氏,年逾四十,到二祖慧可处。求曰:“弟子身患风疾,请和尚为我忏悔。”慧可说:“把你的罪对我说,我为你忏悔。”来者沉思片刻说:“我还说不出我的罪究竟在什么地方?”慧可说:“我已为你忏悔过,你最好皈依佛法,出家僧住。”居士说:“今日见到和尚,已知自己是一个僧人了,但不知何为佛法。”慧可说:“是心是佛,是心是法,法佛无二,汝知之乎?”居士领悟地说:“今日始知人的罪不在内,不在外,也不在中间,在于其心,佛法也是如此。”慧可闻言,十分喜悦,深器来者,即为剃度,高兴地说:“是吾宝也,宜名僧璨。”
这一年的3月18日,僧璨受足具戒。后北周武帝宇文邕灭佛,僧璨随二祖慧可南遁隐居,往来于司空山和天柱山之间长达15年之久,后接衣钵,是为禅宗三祖。隋开皇十年(590年)僧璨正式驻锡山谷寺,公开弘扬禅法。
【贡献】
在禅宗发展史上,三祖僧璨是一个重要的坐标。初祖达摩将禅法带到中国,当时人们是遇而未信,至二祖慧可时,人们是信而未修,在三祖僧璨时才是有信有修。
僧璨对禅宗的汉化改造发展,有几个明显的表现。其一,变面向达官显贵为面向下层群众。佛教初入中国,信仰接触者多为贵族,僧璨改变靠上层弘法的方略,变为在村夫野老中随缘化众;其二,变在都市城廓建寺院为在深山僻壤布道场;其三,变居住无常的“头陀行”为公开设坛传法;其四,变“不立文字”为着经传教。禅法初传,有“不立文字”之说,主张静坐安心渐悟。僧璨在公开弘法的同时,精心著述《信心铭》,以诗体写成,146句,四字一句,584字,从历史与现实,祖师与信徒、教义与修持的结合上,阐明义理,大开方便,应机施教。有学者称《信心铭》是禅宗第一部经典,与《六祖坛经》并称最中国化的佛门典籍,为禅宗以文字总结其修习经验开创了理论先河。
隋炀帝大业二年(606年),三祖大师说法时合掌立化。唐天宝四年(745年),舒州别驾李常取僧璨遗骨火化,得到五色舍利300粒,用其中100粒塑造三祖像,又拿出自己俸禄,建造一座三祖舍利塔,把塑像放置于底层。
唐乾元元年(758年),肃宗李亨赐山谷寺名“三祖山谷乾元禅寺”。公元772年,唐代宗李豫谥僧璨名“鉴智禅师”,赐塔名“觉寂塔”。如今的塔几经重修,塔宫里珍藏有三祖舍利子,唐代的塔基、宋代的塔刹、明代的塔身,楼阁式塔体,砖木结构,飞檐翘角,斗拱相乘。塔为5层,外旋中空,螺旋而上,每层4门相对,两虚两实,游人登塔,常被虚实所迷。塔顶置有相轮,由8条碗口粗的铁链牵制,链上系有400余只风铃,风吹铃动,叮当悦耳。
禅宗作为佛教的一个支派,自达摩西土东来,二祖慧可断臂求法,传至三祖僧璨,方使之中国化,畅行于世,成为汉传佛教中最具中国特色的宗派之一。
【弟子】
僧璨向道信传授《妙法莲花经》的“会三归一”理论和佛性理论,这对道信极具影响力。道信在此服劳九载,后于吉州受戒。僧璨经常向道信传授玄微禅理。时机成熟后,僧璨即付 矛道信衣法,传法偈如下:“华种是田地,从地种花生。若无人下种,华地尽无生。”后往罗浮山,不许道信跟随,让他在原地弘法,说:“昔可大师付吾法,后往邺都行化,三十年方终。今吾得汝,何滞此乎?”道信是僧璨的唯一弟子,僧璨对他寄托厚望。
《续高僧传》卷21《唐蕲州双峰山释道信传》有这样几句话:“又有二僧,莫知何来,入舒州皖公山静修禅业,闻而往赴,便蒙受法。”此中所说的舒州即今安徽省的潜山县,这二僧之一就是僧璨,因为禅宗四祖道信(580-651年)“闻而往赴,便蒙受法”,所以道信是僧璨的弟子。这“二僧”的另一位,相传是僧璨的同学惠可法师。
两年以后,僧璨又回到原地。
【著述】
相传僧璨曾着《信心铭》,佛学界对此提出异议。《信心铭》综合佛教、道教义理,又综合大乘空、有两宗。《信心铭》的第一名话就是:“至道无难,唯嫌拣择。”意思是说,修禅的最高境界,就是消除虚妄分别。还讲到“住性合道,逍遥烦恼。”这很像是道教回归自然的思想。以后还讲到“绝言绝虑”不住断、常二边见的中道实理,这显然是空宗理论。“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”,又反映出大乘有宗的真如理论。
唐道宣和宋赞宁均未为他立传。《祖堂集》关于僧璨的生平只有简单的几句话。唯《景德传灯录》卷三则说得比较详细。其中说北齐天平二年,有一居士,年逾四十,不言姓氏,聿来设礼,自称“弟子身缠风恙”,要求慧可为他“仟罪”慧可说:“将罪来,与汝仟”,良久,该居士说“觅罪不可得”。慧可说“我与汝仟罪竟”。并嘱咐他“宜依佛法僧住”。他说他见到慧可,己知是僧,但不知佛法为何慧可对他开示说“是心是佛,是心是法,佛法无二,僧宝亦然”。居士言下大悟,即出言不凡。他说“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,不在外,不在中间,如其心然,佛法无二也”。慧可听后,深为器辜,并为其披剃,取名僧璨。同年三月,在光福寺受具足戒。其后不久,慧可即付诀与他,并说偈曰
本来缘有地,因地种华生。
本来无有种,华亦不曾生。
三祖僧璨在世的时候,虽然没有公开弘扬祖师禅法,但是他为后人留下的《信心铭》却对后世禅宗的发展,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。通过这篇短短的文字,我们既可以了解三祖当年的所悟所证,更重要的是,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树立起修习祖师禅的正知正见。《信心铭》虽然文字不多,但可以说它字字珠玑,对禅修者来说,极富指导意义。如果我们能把它背诵下来,并时时任意拈取其中一句,细细品味,将会从中获得极大的益利。现把全文附列于后,供读者参考:
“至道无难,唯嫌拣择。但莫憎爱,洞然明白。
毫厘有差,天地悬隔。欲得现前,莫存顺逆。
违顺相争,是为心病。不识玄旨,徒劳念静。
圆同太虚,无欠无余。良由取舍,所以不如。
莫逐有缘,勿住空忍,一种平怀,泯然自尽。
止动归止,止更弥动。唯滞两边,宁知一种。
一种不通,两处失功。遣有没有,从空背空。
多言多虑,转不相应。绝言绝虑,无处不通。
归根得旨,随照失宗。须臾返照,胜却前空。
前空转变,皆由妄见。不用求真,唯须息见。
二见不住,慎莫追寻。才有是非,纷然失心。
二由一有,一亦莫守。一心不生,万法无咎。
无咎无法,不生不心。能由境灭,境逐能沉。
境由能境,能由境能。欲知两段,元是一空。
一空同两,齐含万象。不见精粗,宁有偏党。
大道体宽,无易无难。小见狐疑,转急转迟。
执之失度,必入邪路。放之自然,体无去住。
任性合道,逍遥绝恼。系念乖真,昏沉不好。
不好劳神,何用疏亲。欲取一乘,勿恶六尘。
六尘不恶,还同正觉。智者无为,愚人自缚。
法无异法,妄自爱着。将心用心,岂非大错?
迷生寂乱,悟无好恶,一切二边,良由斟酌。
梦幻空花,何劳把捉。得失是非,一时放却。
眼若不睡,诸梦自除。心若不异,万法一如。
一如体玄,兀尔忘缘。万法齐观,归复自然。
泯其所以,不可方比。止动无动,动止无止。
两既不成,一何有尔。究竟穷极,不存轨则。
契心平等,所作俱息。狐疑尽净,正信调直。
一切不留,无可记忆。虚明自照,不劳心力。
非思量处,识情难测。真如法界,无他无自。
要急相应,唯言不二。不二皆同,无不包容。
十方智者,皆入此宗。宗非促延,一念万年。
无在不在,十方目 前。极小同大,忘绝境界。
极大同小,不见边表。有即是无,无即是有。
若不如是,必不须守。一即一切,一切即一。
但能如是,何虑不毕。信心不二,不二信心。
言语道断,非去来今。?[1]
证道境界,无以言说;一念顿悟,三心不得。
【史料】
禅宗的最初六代祖师(从达摩至惠能)中,有关僧璨的早期资料最少。查《续高僧传》卷九有《释僧粲传》,但此僧粲乃是一位义学僧人,并不是禅宗三祖僧璨。由于历史资料的缺乏,故学术界产生一种怀疑,即慧可门下是否有僧璨嗣法的问题。理由是《续高僧传》卷一六《慧可传》中说:“末绪,卒无荣嗣”。意思是说慧可无嗣法人。同书卷二五《法冲传》中虽有:“可禅师后,粲禅师”一语,亦不能说明此粲禅师就是慧可的弟子。他可能是另外一人而且认为“璨”与“粲”也不同。所以他们得出结论说慧可与道信之间,在传承上可能有断层。但是《历代法宝记》、《传法正宗记》及各《灯录》都明确说慧可传僧璨,僧璨传道信,中间并无间断。如《历代法宝记》云,可大师知璨非常人,便什法及信衣袈裟。可大师曰“汝向善保爱,吾有唯,汝须避之,璨大师亦佯狂市肄,启隐舒州司空山,遭周式帝灭佛法,隐况(皖)公山十余年第子众多,难道信大师传衣得法承后。印顺老法师在《中国禅宗史》中,对这个问题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他认为慧可传僧璨,僧璨传道信,是不成问题的。他说《续高僧传》卷二十五《法冲传》中“可禅师后,粲禅师”,就说明了慧可的传人是僧璨。至于僧璨传道信,“为弘忍门下所公认的。弘忍在世时(公元602-675年)一定已有所传,这才成立历代相承的法统。道信的弟子弘忍,知道了而传说为僧璨,这有什么可怀疑的!”至于“璨”与“粲”的不同,他说古时每写“璨”为“粲”。所以他说:“道信从僧粲得法应该是可信的”。不过僧璨这么一个承先启后的重要人物,道宣和赞宁为何未为他正式立传,这倒是值得注意的问题。
传说僧璨著有一篇阐述禅理的《信心铭》,《祖堂集》未提及此事。《景德传灯录》卷三和《五灯会元》卷三都刊载有全文,有说这篇《信心铭》,非僧璨所作,乃是后人伪托的。但其意义深奥,语言优美,历来被认为是禅宗的要典。近代佛学家吕征先生把它与惠能的《坛经》相提并论。他说“三祖僧璨有《信心铭》,六祖惠能有口述《坛经》,这些都被后人认为是禅宗要典。其间虽有是非真伪等问题,可是既为后人深信,又实际对禅宗思想发生过影响,即无妨看为禅家尤其是南宗的根本典据,而略加解说”。世间有些事情,因资料缺乏,又加以年代久远,真伪确实很难辨别。吕先生对《信心铭》的看法,当然会使禅门中人感到欣慰。笔者认为《信心铭》郧非僧璨之作,但也可以反映他的思想。
【悟道】
三祖僧璨大师悟道因缘
关于三祖悟道的因缘,灯录中是这样记载的:
初祖达磨传法给二祖之后,自于少林托化西归,二祖慧可于是一边随宜传法,度化众生,一边寻求法嗣,以付祖衣。北周武毁佛期间,二祖与林法师为伴,护持经像,隐藏民间,并一度南下到舒州司空山隐居(后人在此处建有二祖师,元时被毁,现存有二祖石窟的遗迹)。在隐居的时候,也就是到了天平二年(535年),二祖遇见了僧璨。僧璨当时是个居士。关于他的身世,《楞伽师资记》用了八个字来概括--“罔知姓位,不测所生”。当时僧璨已经四十多岁了,并且得了很厉害的风疾。
僧璨前来礼拜二祖,可能跟他身染重病有关。病苦的折磨使他感觉到自己罪障深重,必须彻底忏悔。于是他问二祖:“弟子身缠风恙,请和尚忏罪。”二祖回答道:“将罪来,与汝忏。”僧璨沉吟了很久,回答道:“觅罪不可得。”
二祖道:“与汝忏罪竟,宜依佛法僧住(既然如此,我已经把你的罪障忏悔净尽了。从今以后,你当归依三宝,过出家人的生活)。”僧璨又问:“今见和尚,已知是僧。未审何名佛法(你让我依三宝而住,关于僧,我今天见到了和尚,已经明白了它的含义,不用问了,但是,我还不明白佛和法的含义)?”
二祖道:“是心是佛,是心是法,法佛无二,僧宝亦然(是心即佛,是心即法,佛与法一体不二,心外无法,心外无佛,僧宝亦复如此,佛、法、僧三宝,皆依一心而立,同体而异名,非内非外)。”
僧璨听了祖师的开示,言下心意豁然,欣喜道:“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,不在外,不在中间,如其心然,佛法无二也(今天我才明白罪性并不是一个实有,它既不在心内,又不在心外,又不在心的中间,它当体即是心的幻用,其性本空,觅之了不可得。就象吾人的心性本空能生万法一样,佛法原来是不二的,并非在心之外另有一个佛与法)。”
二祖听了僧璨的回答,非常器重他,并当即为他剃发,收他为弟子,说道:“是吾宝也。宜名僧璨。”
三祖的法号僧璨就是这么来的。
僧璨禅师悟道的当年三月十八日,即前往光福寺受了具足戒。从此以后,他的风疾也渐渐地好了,并侍奉祖师两年多的时间。
【传说】
有一天,二祖告诉僧璨禅师道:“菩提达磨远自竺乾(印度的别名),以正法眼藏并信衣(指金襕袈裟,释迦佛传下的用以表示正法法脉之所在的证信之物)密付于吾,吾今授汝。汝当守护,无令断绝。听吾偈曰:
本来缘有地,因地种华生。
本来无有种,华亦不曾生。”
说完把祖衣交给了僧璨禅师,并叮嘱:“汝受吾教,宜处深山,未可行化,当有国难。”僧璨禅师道:“师既预知,愿垂示诲。”
二祖道:“非吾知也。斯乃达磨传般若多罗悬记云‘心中虽吉外头凶’是也。吾校年代,正在于汝。汝当谛思前言,勿罹世难。然吾亦有宿累,今要酬之。善去善行,俟时传付(不是我预知有法难,而是达磨祖师传下来的般若多罗尊者所说之悬记--‘心中虽吉外头凶’--中所预言。我根据年代推算,当发生在你所处的时代,你要好好思维我前面所讲的,不要陷入这场法难。我前世负有宿债,现在是该前往偿还的时候了。你要好生保重,以待机缘成熟,好把祖师的禅法和信衣传下去)。”
二祖付法完毕,即离开司空山,前往邺都酬债。僧璨禅师于是谨遵师旨,没有急于出来大肆弘扬祖师禅法,而是韬光养晦,往来于司空山和皖公山(今安徽潜县西部)之间,过着一种隐修的生活,长达十余年。在这期间,僧璨禅师只有道信禅师一个弟子。据《楞伽师资记》记载,“璨僧师隐思(司)空山,萧然净坐,不出文记,秘不传法,唯僧道信,奉事粲十二年。”
【圆寂】
三祖僧璨大师寂于隋大业二年(606年)。入寂前,僧璨禅师曾告诉大众云:“余人皆贵坐终,叹为奇异,余今立化,生死自由(别人都把坐着入灭看得很重,认为这样的走法希有难得,我则不然,我今天要站着走,以示生死自由)”,说完,便用手攀着树枝,奄然而化。后谥“鉴智禅师”。
在一次为众说法后,在法会大树下合掌立终,其时为隋炀帝大业二年(606年),世寿不详,唐玄宗谥鉴智禅师、觉寂之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