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指月录》是一部永远也读不懂、永远也谈不完的书。禅师以无言之言,无法之法,举扬了宗乘,以活的手段指向了向上一着,“真实地不染一尘”,文字道理也是法尘中的净尘,何况烦恼习气?但是“佛事门中不舍一法”。因此不妨文山书海,口笔纵横,总是以未了的大事因缘,而了众生心中对道的向往与悟的祈盼!
指向明月的文字实在是太多了,不立文字的禅宗却比任何一宗的文字都要多。也许是禅的活泼与别出一格,也许是祖师门太过慈悲,共扶一个破沙盘,欲令禅的学人能有一个“巴鼻”。但是不了禅意的禅人大多在文字上下功夫,一钻进去再也出不来了。有为了禅的事迹者,不是修补、编辑,就是整理印刷,总想修整出一个新意,烘托出一片精美,其在赞叹文字的优美与公案的奇特时,忘失了自己的面目,失去一双本具的智眼。因此,忙忙碌碌了一生,殚精竭虑地努力,终究不知月在何处?性从何见?只有千指万指的指法,全然地蕴聚在无穷无尽的妄想心中,得意洋洋,自以为是禅学泰斗,悟境高深。于是禅的文字就如同世间的哲理一样,被思想支解得只剩下概念的游戏。 文字中无明月,明月中却无妨显文字。悟道的禅师画一幅空中的明月、水中的净影,而学人只通过眼观耳闻,通过想像的空间,见到不是月的月——纸上的月与水中的影,于是意念在不断地创造,心在不断地幻变,由熟悉而成禅习。 真月在哪里?如何方能指陈? 祖师说:“向上一着,切忌道着!”洞山说:“切忌从他觅,迢迢与我疏。”禅师的话句只是含沙射影,唯应意会,不可实解,故于其中决不能存有所得之心,所以,唯有放下一切,打破情执,消融意解,离诸分别,或于参阅时回光反照,了悟心境不二之理;或于疑情处专究致力,如在如痴如呆中省悟,或于一念未生前彻见,则必当体圆明。 禅要在无念、无住、无相中去体悟。 禅不用逻辑,不立系统,更无可以追慕的外相。不了禅旨的人,往往过于重视禅的外衣而失了禅的精神,太执着禅的活动而缺少了禅的内省,于是贪名利的人辄以禅为标榜,以点缀自身的形象,聪明利智的人则以禅为玄淡,拼命向文字里讨讯息,在冥想苦思中立知见,完成—已的风格,而真有重实证的人,必以禅为自心的觉悟,回家的拐杖,故依师传而无师见,借语句而离文思,即法了门而了法执,直到桶底脱落,水中月消,一片虚朗,全然天真,方会得自家田地,本地风光。于是无禅之可禅,无言而复言矣!版权所有:楞严经入门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