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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4岁巴蜀高僧离欲禅师

发布时间:2019-09-21 10:10:04作者:楞严经入门网

  乐至报国寺前任住持离欲禅师,法号觉空,俗名侯喻君,四川省合川县泥溪乡人。生于1885年,1992年4月17日(农历三月十五日)预知时至,安详坐化。世寿124岁。(源缘悟圆注:关于巴蜀高僧离欲禅师的年龄,各种资料说法不尽一致。据乐至县佛教界人士赴合川、射洪等地调查结果:离欲禅师生时为1868年,清同治七年,终年应为124岁。离欲禅师生前对年龄素不在意,有人曾问:“师父,人家都说你瞒了岁数。是吗?”离欲禅师微笑答道:“何必说那么大嘛。”有年轻人问:“师父,你多大岁数?”“和你同年”,说完一笑。)

  候喻君秉性刚毅,智慧过人。家庭世代经商,15岁时家道衰落。一日在姑母家,偶阅《金刚经》,顿有所悟,从此看破名利,离家访道,拜川东著名道士刘银子为师,精修丹法,得道后云游四方。1922年(民国11年),得知四川射洪县东山寺有一位高僧本空禅师,9岁出家,12岁大彻大悟,与四川新都宝光寺无穷老和尚同戒,均系禅门老宿。于是,侯喻君舍道学佛,专程去东山寺拜访本空禅师。进了山门,刚转过楼廊,便听到朗朗诵经之声,轻轻走近细听,诵的是《金刚经》,他不由自主地伏地跪拜。此时,本空禅师正诵到:“世尊,佛说我得无诤三昧,人中最为第一,是第一离欲阿罗汉……。”突然停止说到:“够了,够了,你就叫离欲吧!”侯喻君得法名立即叩谢师父,顶礼三拜。从此,便在东山寺深入经藏,潜心修行。本空禅师见离欲夙慧深,善根厚,便有意培养。

  离欲禅师的师爷是一位姓袁的进士,弃俗出家,法名明心,鹤发童颜,行事神异,言语颠倒,人称“疯和尚”,四邻对他敬之如神。明心禅师任过东山寺住持,后去射洪县两河口乡龙台寺。此庙原是明朝翰林学士住宅,因无子女继承,便捐赠改为寺院,常住僧众一百余人,香火甚旺。民国初年,明心禅师在龙台寺坐化,据说他住世二百多岁。

  离欲禅师在新都宝光寺方丈祖道禅师座下受具足戒,并承宝光堂上无穷老和尚赋予衣钵,法号圆空,为临济宗第21代传人。临济宗为禅宗一脉,由义玄创立,因义玄住镇州(治所在今河北正定)临济院而得名。临济宗提出“三玄”(三种原则)、“三要”(三种要点)、“四料简”(四种简别)、“四照用”(四种方法)等接引学人,因其机锋峭峻别成一派。临济宗的字辈是:“智慧清净,道德圆明,真如性海,寂照普通,心源广续,本觉昌隆,能仁圣果,常演宽宏,惟传法印,证悟会融,坚持戒定,永记祖宗。”离欲禅师为“觉”字辈,离欲禅师下一辈昌臻法师为“昌”字辈,再下一辈为“隆”字辈。离欲禅师悟道后,游化各地,建寺弘法。1930年,由中江县来到乐至报国寺,当时的报国寺因长年失修,殿堂倾塌,但离欲禅师认为是很好的道场,身穿破衲衣,背负烂蒲团来到报国寺挂单。正值举办观音法会,四众云集,离欲禅师声称自己是穷和尚,别无供养,愿在殿上打坐七天七夜,陪伴菩萨。大家以为是狂妄之人,会首谢某说:“你如果真能打坐七天七夜,不吃不喝,我愿拜你为师,留你当住持,否则赶出山门!”并派人监视。离欲禅师入定七昼夜,出定时,法会尚未结束,又入定三天。众人大为惊奇,会首及信众当即争相皈依。离欲禅师依法化度,广结善缘,致力于报国寺的重建,先后修复观音殿、藏经楼、东西丈室及楼廓、寮房等,规模臻于完善,此后,又飘然他往。

  1941年(民国30年),离欲禅师应三宝弟子邀请,返回成都弘法。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,日机频繁轰炸成都,每遇空袭,前来避难者不少,而该处始终未被轰炸。1940年夏的一天,日军108架飞机轰炸成都,离欲禅师正在吃饭,他突然说:“我有急事,要到铁脚巷叶青成家去一趟。”大家苦苦劝他不要去,离欲禅师好像没有听见,急急忙忙赶到叶家。刚一进门,紧急警报震耳欲聋,惊心动魄,市民狂奔逃命。离欲禅师面无惧色,结跏趺坐,从容地嘱咐:“家中人勿惊乱,即将有人到此。”话音刚落,急急的叩门声响起,一位中年妇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,倒头便拜,要求皈依,离欲禅师收为弟子,赐法名昌逃,笑谓:“昌逃、逃命的逃。”警报解除后,人们上街,见房屋倒塌,遍地瓦砾,独存离欲禅师所在两间铺房,完好无损,顿时好奇的人纷纷涌进铺房,挤满小屋,有认识离欲禅师的人惊呼:“离欲禅师!神仙!活佛!”立刻,求皈依的人,室内室外,拜倒一片。此事轰动成都,求皈依的人接踵而至。川军将领邓锡侯等人,也先后皈依在离欲禅师的座下。

  1945年(民国34年)的一天,赶集的人络绎不绝经过一个小镇的河边。一位身着棉袍的僧人挤出人群,望着滔滔流水若有所思。有个青年农民开玩笑问:“癫和尚是不是想下水洗个澡?”僧人并不答腔,“扑通”一声,丢下箩筐跃入水中。只见浪头翻滚,把僧人冲往下游。众人惊呼“癫和尚跳水啦!”赶场的人都挤到岸边看热闹。有人喊叫:“连人影影都看不见了,快去救呀!”,但天寒地冻,谁也没胆量下水去救人。正在大家纷纷叹息的时候,忽听:“让开,让开!我的箩筐呢?”,人群闻声一望:僧人直直地站在大家面前,棉袍还在滴水。众人急忙闪开,他挤到箩筐边,身子几抖,奇怪!浸透僧袍的水一点也没有了,真是“滴水不沾”,一身全是干的。他一言不发,挑起箩筐,潇潇洒洒地走了。众人瞪着双眼看呆了,一位老太婆擦着昏花的双眼说:“我活了七八十岁,从来没见过这等怪事。这该不是在做梦吧?”有个人说:“这‘癫和尚’哪里是疯子,他就是有名的离欲禅师,平时说的话句句都有道理,来头不小啊!”。“溺水不死,滴水不沾”成了爆炸新闻风传各地,来访者川流不息。

  1951年,离欲禅师重返乐至报国寺,守寺护林,种地养蜂,编织草鞋,躬亲劳动,怡然自得。“文革”历经十年浩劫后,1984年落实宗教政策时,离欲禅师已年满97岁,出于爱国爱教的一片赤诚,毅然独肩重建千年古刹的艰巨任务。从整体规划到具体施工,都亲自料理。在他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召下,四众弟子,踊跃捐款,不费国库分文,集资逾百万,经过八年的努力,终于重新建造起一座座琳宇梵宫,气象一新。寺内广植树木花果,绿荫密布,环境幽静宜人。并从缅甸迎回玉佛十三尊,使报国寺成为瞻礼朝拜和旅游观光胜地。

  离欲禅师一生诲人不倦,普渡有缘,虽言语不多,而感人至深,皈依弟子成千上万,遍及海内外。针对末世众生根机,普遍教人念佛,以此法最易下手,最为稳当,也可以禅净双修。离欲禅师每当提起学道的要领,必须从去“妄念”入手,并说三藏十二部经典,可以用“去妄”二字概括。妄心与真心本一体的两面,妄心附着真心,妄心去则真心自显;古德说:“打得念头(妄心)死,许汝法身(真心)活”。如何去妄?首先,必须发大心,修苦行,立志了脱生死。其次,应时时处处检查身、口、意三业,管好六个徒弟——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。古德修行,每天身上挂一袋子,心中起一恶念,即拣入一粒黑豆;起一善念,拣入一粒白豆,夜里总结一天中善恶念头多少,清点黑白豆数便可知道。最初黑豆多,白豆少;以后逐步白豆增多,黑豆减少。认为修行就重在“行”上,只有从起心动念处踏实用功夫,别无取巧办法。

  离欲禅师平生很少写文章,而对“断除妄念”却有一篇短论,总结了毕生的体悟,全文附录于本书之后。

  离欲禅师生活俭朴,布衣蔬食,终生不变;清心寡欲,不求名利,乐道安贫,从不攀缘;非为弘法利生之事,芒鞋不出山门。日食仅用园蔬咸菜和豆制品佐餐;有人供养珍贵食品,都派人携往市场变价作建庙用。所用被盖床褥均有无数补丁,家具用品皆陈旧破损,离欲禅师安之若素,不许更换。离欲禅师在寺内开辟荒地数亩,除种植果树外,其余种杂粮、蔬菜。僧众功课之余,出坡劳作;离欲禅师虽年过期颐,还经常亲自下地浇水除草,农禅并举,以身示范。

  离欲禅师身材修长,银髯飘逸,目光炯炯,气朗神清,视听聪明,步履轻健。于1992年4月17日(农历壬申年三月十五日)预知时至,于乐至报国寺住室,安详圆寂,世寿107岁。关于离欲禅师的年龄,据乐至县佛教界人士赴合川、射洪等地调查结果:离欲禅师生时为1868年(清同治七年),终年应为124岁。离欲禅师生前对年龄素不在意,有人曾问:“师父,人家都说你瞒了岁数。是吗?”离欲禅师微笑答道:“何必说那么大嘛。”有年轻人问:“师父,你多大岁数?”“和你同年”,说完一笑。

  离欲禅师生前曾任射洪县古佛寺方丈,乐至县佛教协会会长,内江市佛教协会名誉副会长,四川省佛教协会名誉理事,乐至县政治协商会议委员,内江市政治协商会议委员。

  回顾离欲禅师的一生,值得我们学习、效法和发扬光大的东西实在太多了。

  难行能行,难忍能忍

  离欲禅师自出家以来,直至百岁高龄,仍坚持不懈在“忍”字上下功夫,达到难行能行、难忍能忍的程度。

  解放初,离欲禅师在四川乐至县城边的崇教寺里教一些女居士打坐,突然撞进一个绰号叫“罗胖娃”的人恶狠狠地吼道:“你一个和尚,把这么多女人家弄到这里做啥?”众人上前解释,他根本不听,抓起一个烘笼钵朝法师打去,没打中;又拿起刀,把禅师当时还留有的长辫子给剪了,还乱骂乱打,而禅师毫不在意,既不还口,更不还手,一忍了事。

  “文革”时期,禅师在受管制期间,报国寺内只剩他一个人自煮自食,没有帮手,恰逢有一姓熊的单身汉,三十多岁,愿意进寺帮忙,并拜禅师为师。禅师觉得,多一个人尚能维持生活,便收为弟子。刚三天,被监视人员举报,说是在搞阴谋诡计。当即在乐至县召开批判大会,指控他不遵法度,私收徒弟,拉垮贫下中农,发展教徒,破坏社会治安等等,法师只是不语。主持人便以提问方式逼他答复,而每问一句,法师都只答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主持人急了,厉声喝问:“你搞啥名堂,为啥只念这个?”法师不动声色,平静地回答:“我一个出家人每天只知道念阿弥陀佛。”主持人实在没有办法,只好宣布“休会”,最后恶狠狠地说:“交给乡上继续批斗。”实际上不了了之。

  修建大雄宝殿,要把建设和有关做出重要贡献的人员姓名写在大梁上,禅师主张把反对过他的人的名字也要写上去。好些人都认为不该写,以免遭人非议和误解。而禅师亲自把对有贡献和反对过他的人的名单一一排好,守着潘近仁居士逐个写上,然后平静地对众人说:“我们佛门弟子、讲冤亲平等,众生平等,肚量要大些才好,不应该有憎恨心、分别心。”众人才恍然大悟:“啊,这正是《无量寿经》上所说的‘忍辱如地,一切平等’。”禅师满意地笑了。

  乐至县一批居士随同已年过百岁的离欲禅师回他的合川家乡。汽车一到,就有好几十人上前顶礼参拜。不料,一个不三不四的小伙子跑到禅师座前,又摸胡子又摸脸,嘻皮笑脸地说:“哟,你就是‘千师爷’啊!”众人见他这般无理很气愤,然而禅师双目微闭,纹丝不动,任凭戏弄,直到有人把这小伙子拉开。

  在佛教丛林的禅堂里,曾有:“禅和子,叫草鞋倒起穿就得倒起穿,油瓶倒了,谁扶起就是谁打倒的……”有的新戒说:“禅堂里专制,不讲师理,动不动就打香板。”其实,他哪里知道这一激一触的玄机奥妙,忍辱和领悟相兼。离欲禅师初学时代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磨炼,深有体会,又把这种方法用于晚辈。四川蓬溪县河边区有一个当过兵的农民,性格刚正,最受不得气,常与人争输赢,有时也吵架。1963年第一次到乐至报国寺,想拜离欲禅师为师,禅师说:“你的情况我晓得,以后再说。”这是1963年,这位农民知道禅师还在受群众监督,不能收徒,没说什么就走了。十年后第二次来,禅师正用一把小刀子刮指甲,二话没说叫他去磨刀子。没多久,禅师问:“磨好了没有?” 那人高声答道“磨好了”,禅师一看,确实磨好了,又从碗柜上取下一把宰猪草的刀。他接过来一看,这哪里是刀?简直是块锈铁,还有几个拇指大的缺口,但仍然依照吩咐去磨,磨出了一身大汗。许久,禅师问“磨好了没有?” 那人胆怯地回答“磨得差不多了。”把刀递给禅师,头也不敢抬。法师一看,锈磨掉了,缺口磨齐了几个。但仍然厉声呵责:“磨了半天,还是这个样子!你……”禅师见天色不早,缓和语气道:“磨得还不彻底,你要当我的徒弟嘛,等几年再来。”那人只好走了。可他的决心很大,几年后到1981年第三次来到报国寺,终于被收为徒。1982年皈依,法名昌德,三年后披剃,又隔一年去五台山受戒。一次禅师问他:“我到底拿了多少气给你受?”昌德连声答道“没有多少!”离欲禅师说:“现在的人,连句重话都受不了,还能放得下么?你晓不晓得,我当年学道挨了多少打骂?你听见过出家人没有几得不要来么?”昌德回答:“晓得,第一,有气要受得;第二,有活要累得;第三,有苦要吃得……。”一次移栽树,昌德问:“师父,怎么个移法?”禅师讲了,大家照所指的方位,循规蹈矩地移栽。一会儿禅师来检查,指着一棵树问:“怎么栽错了?这是哪个人栽的?”大家没敢吭声,昌德站出来代替过失的僧人认错。禅师明知不是他的过失,仍叫他写检讨。佛门有句话:“打不退,骂不退,才是佛家真宝贝。”经过如此诸多的考验,后来,禅师叫昌德担任监院师。

  行菩萨道,以医济世

  离欲禅师悲愿至深,平时弘教之余,有求医者,便随缘施治,不少中西医束手的难症重病,往往著手成春。离欲禅师治病,有时开中药处方;有时给患者水果或食品吃;有时与之闲谈;有时留在寺内小住,善巧方便,不拘一法,而疗效很好。因此,远近求医者,络绎不绝,奇异事亦不少。现乐至报国寺已编辑出版《离欲法师遗方》一书,一版再版,索阅的人很多。

  1935年(民国24年),离欲禅师来到成都。川军师长范绍增因子弹深入肩胛骨,发炎剧痛。医院主张截肢,范绍曾不愿意,请来一位法国医生治疗,每次诊费需银币四百元,连治40天,疼痛更加剧烈。一次在周某家里巧遇离欲法师,恳求施治,离欲禅师随手给范蜜枣二枚,范绍增服后不久,即觉疼痛缓解;一天夜里睡醒,肿痛全消,感觉有一硬物抵背,用手摸起一看,竟是一粒子弹头。范绍增大为惊异、万分感激。以银元十万供养离欲禅师,当时川北大旱,饥民遍野,离欲禅师用此款“以工代赈”,仿宝光寺规模,建成射洪县古佛寺,作为十方丛林。又遵百丈禅师遗风,农禅并举,建盐厂一座,植树三万余株。离欲禅师神奇治病的消息,很快传遍巴山蜀水,有的专程前来恭请离欲禅师到重庆等地,为一些知名人士治病,被治愈的人很多,要求皈依的人也很多,一时轰动山城。

  1950年春节,住在成都的昌五高烧达到40度,采取多种医疗措施,持续多日,仍高烧不退。家人报知离欲禅师,适逢禅师的弟子、名医黄雨田来拜年。禅师便和黄医生同去昌五家诊断。黄医生认定:此病是风疹性喉痧,说道:“人已饮食不进,昏迷不醒,危险已达极点,可暂处方一剂试服。服药三次,如有汗渗出,再续诊;如无汗渗出,则无救,只好准备后事。”禅师也到昌五床前,安慰他说:“此药你大胆服用,其中有二两生石膏,似乎用药太重,不如此,不能生效。”昌五当日服药三次,次日拂晓,头上冒出汗珠,立即再请来黄医生。黄叫停服此药,另诊脉处方。昌五再服用四五剂,即可坐立吃稀饭。黄医生祝贺昌五:“现已脱离危险,这是师父的加持,陪我为阁下处方的。否则我也不敢大胆地用二两生石膏,这是安危临界点,好险啊!”昌五万分感激师父的救命之恩,从此更是五体投地佩服师父,虔诚信佛。昌五本姓万,原是某团管区司令,1949年请求禅师主持皈依仪式,成为三宝弟子。禅师嘱咐他:“既入佛门,就应遵守佛规,才能免于劫难。”昌五谨遵师训,严守五戒,忏悔业障,顺利平安,这次病魔袭击,又化险为夷。

  1981年,四川乐至县龙门乡信用社主任腰上发了“缠腰丹”,多方求医治病,未见好转,还越发越多。医生叫用“金银花散素”治疗,但无效验,十分焦急。一次在街上遇见离欲禅师,请求处方。禅师说:“用生银花熬水吃。”他一直纳闷:怎么叫“生银花”?岂料法师回寺叫小和尚送来二两“生银花”,打开一看,是金银花,熬水吃了。当晚就觉得症状好转,便继续吃;不到三天,好得一干二净,从此不再复发。他好生奇怪,一样的药,一样的熬法,一样的用量,为啥医生和自拣的药吃了无效,而禅师给的药就这么灵验?他解不开这个谜,感慨不已。

  1985年农历正月十二日,是离欲禅师寿诞之日。按照禅师的习惯,每天晚上在床上打坐,不倒单(即不卧床睡觉)。这天,昌顺师在近5点钟,端去两个加蜂糖水的荷包蛋。禅师微睁双眼,指着外屋睡的乐至县李德全居士,示意端给他吃。昌顺师迟疑了一下,端了过去。李居士再三推辞:“师父的寿蛋,我怎么能吃?”昌顺师知道他有多种疾病,笑着答道:“李师兄,师父叫你吃你就吃吧,你还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用意吗?”李德全一听,立刻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应,接过禅师的寿蛋,细细地品尝着,默默地领悟着:“这哪里是寿蛋啊!”吃了寿蛋以后,多年的胃炎、支气管炎、腰椎骨质增生等多种疾病,逐渐地全部好了。从此,李德全一家成了“佛化家庭”,他的妻子,儿女都先后皈依佛门,加上早已是“三宝”弟子的老母亲,全都尽心尽力为乐至报国寺办事,累积功德,从而事事顺利,人人平安。

  1985年,四川省乐至县太极乡唐孝良得了肝癌,到县、省去医,均无治愈的希望,到乐至报国寺恳求禅师医治。禅师见他心诚,开了个小偏方,煎服第二天,即自感好转;不到半年,肝痛消失,经县、省大医院检查证明:癌症痊愈。死里逃生的唐孝良捐资万元,修通了龙门乡垭口至乐至报国寺山门的公路,并常到乐至报国寺焚香礼佛,逢人便说:“我这条命是师爷给我的呀!”

  1985年10月,离欲禅师接到缅甸林风寺一位华侨来信,请求治疗他的晚期肝癌,禅师打算为其医治。乐至弟子欧志宏说:“路途那么遥远,您老人家一没见人,二不了解病情,光凭一封信,如何为他治病呢?”离欲禅师说:“治病不在乎路途遥远,见不见人没啥关系,关键是看有无缘分。药医有缘人嘛。”说罢,走进寮房,半小时后,拿着处方出来,满怀信心对欧说:“你回县城,赶紧把处方给他寄去,我看能治好他的病。”欧一看处方,只见是几味普通的中药,心想:“这么严重的病,能解决问题吗?”但不敢怠慢,立即寄出处方。一个月后,华侨回信说,服了药,病情大有好转。禅师另开处方,药依然很普通,剂量也不大。1986年春天,华侨来信说,他这不治之症,不动手术,不化疗,只吃些普通中药,竟然全部治好了,真是不可思议。为了感谢离欲禅师救命之恩,年底,林托人送来三尊玉佛。以后,又帮助报国寺以优惠价请回十二尊缅甸玉佛菩萨像,前后一共十五尊。其高4.13米、重约10吨的接引佛,更是全寺院中最高、最重的一尊,海内外媒体曾多次报道。

  1986年6月,欧志宏患上了乙肝病。心急如焚地去找到县防疫站的中医陈正岳和县运输公司的张俊光,请他们帮他出主意,看如何治疗他的病。他们对他说,不要紧,明天到乐至报国寺去找千师爷,只要你和他有缘分,就一定能治好。对陈、张的一席话,欧似信非信。第二天上午他们三人乘车到乐至报国寺,见到老和尚时,欧心中忐忑不安,深恐老和尚不为他治病。午饭前,张俊光对老和尚说:“千公公,欧志宏得了乙肝病,请您老人家给他处个方吧!”老和尚板着面孔对张说:“你放屁!他哪里有乙肝病。”说完,转身就进寝室去了。这一下欧可被怔住了,心想:看来自己与老和尚没缘分,他肯定不会帮自己治病。饭后,老和尚进屋去拿了一个红苹果给他,叫他回去后连皮带籽吃了。当时他觉得老和尚的态度还可以,便又乘机恳求老和尚为他处个药方。老和尚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:“你没有病,快回去了。”陈正岳见后马上插话:“老和尚送你的苹果就是药方,你回去吃了保证好。”当天晚上,他十分虔诚地照老和尚说的方法吃了苹果。只过了两天,当他再次跑到县医院化验血时,乙肝病毒竟神奇般地不见了。为稳妥起见,他又跑到川医去作了一次化验,结论仍然是阴性。他高兴极了,内心对老和尚的关爱十分感激,同时对老和尚治病的神奇方法百思不得其解。后来才知道,老和尚用这种神奇办法治愈过成千上万的疑难杂症病人。

  1986年夏,乐至县三宝弟子李素兰因高烧注射后晕针,折断锁骨。离欲法师获悉,派本寺僧人昌戒送去冰糖一包、人民币10元。李感谢师恩,只领受了冰糖;本想请师父处方,但考虑到接骨属于外科,与中医内科无关,便未启齿。经四个骨科医生医治四个多月,仍未见效,每天痛得呻吟不止。一天,法师去县城,得知李的病尚未痊愈,但因太忙,不能亲自探视。遂于第二天吩咐一位姓邓的中医(皈依弟子)前往,简要询问病情后,邓姓中医用手在李素兰痛处按摸了一阵,随即开了服中药说:“师父讲,你跌倒这么久,现在也该好了。”李听后,虔诚信服,当天下午,痛即消失;不到三天,竟然完全好了。知者均谓不可思议。

  四川新都宝光寺监院师身患绝症,他给离欲禅师来信说:“师父,今生今世,弟子要向您老人家告别了!我全身浮肿,腹水进入肚内,每天都要抽腹水,烦恼不堪,面容憔悴,看来无法挽救矣!”离欲禅师回信说:“安静下来,好好修清净心,无甚危险,按寄的处方,只需吃一二剂即可,不抽腹水,自然消失。”这位监院师谨遵师命,服药之后,不几天,就能下床行走,并逐渐恢复健康,又继续管理寺务,弘法利生。

  乐至县居士王义是1985年皈依离欲禅师的。1990年3月一天夜里,做梦用刀剖开了自己的头颅和胸膛,把心掏出来给大家看。次日头痛厉害,浑身上下无力,心中十分难受。适逢离欲禅师进城,来到王义家,同来的还有欧志宏和昌德师(已故),王把梦中之事说给恩师听,恩师哈哈大笑:“好啊,剖心见佛嘛!”这时王妻子郑禾苗端来一碗糖水蛋供养师父,离欲禅师吃了一个,只见他双目微闭,两手捧碗沉思一下,把碗递给王义道:“你把它吃了!”王义知道这是恩师在加持自己,急忙用双手接过碗,连蛋和汤一起吃了下去,顿时一股暖流直冲全身,五脏六腑浑身上下,说不出的舒服。“感谢师父加持,请受弟子三拜!”这时,欧志宏说:“师父,王义楼上供奉的观音菩萨还没开光归位,请你老人家上去开光吧!”欧志宏心中暗想,王义家这个楼梯是两根木棒做的,共十一梯,两边没有扶手,上下都十分不便,恩师已是百岁高龄,他能上这个楼梯吧?谁知离欲法师马上答道:“好嘛”。随即见他几个健步就登上楼了。离欲禅师叫王义用干净的碗装净水供在像前,他老人家亲手点燃香,点亮佛灯,闭目凝神,双手合掌,少许,将净水向天上地下左边右边各弹三下,再围着楼转了一圈,站在佛像前说对王义说。“你今后要燃顺香,点长明灯,四时净水、鲜花、水果供养;用清净心、恭敬心礼佛,自有感应;不要光求自己平安,要求佛菩萨加持人人平安,家家幸福。”王义问恩师:“师父,我在其他寺庙看见开光仪式至少要一个小时,你老人家给我家供奉的观音菩萨开光归位,只用了五分钟,好简单哟?!”“你懂啥!我坐飞机,你走路,是你快还是我快?”恩师一句话,道出了禅机,王义当下大悟,恩师是得道高僧,他心念一到即成。从那以后,时时牢记恩师教导,全家大小恭敬礼佛,都求国泰民安,风调雨顺,人人平安,家家幸福。王义的小儿子从小跟着父亲跑庙子,一直非常聪明、听话,学习成绩很好。还爱好书法、扬琴已考取十级,2003年顺利考上了重点高中。

  武汉市一家锅炉厂的厂长身患肺癌,医治数月未见好转,危及生命,听说四川有个师爷是活神仙,多方联系来到乐至报国寺。经法师诊脉处方,服药半年后,经医院测试检查,肺癌痊愈,精神饱满。1990年,厂长捐赠乐至报国寺价值八万元的三脚鼎、铁字库、大铜磬、幽冥钟各一件。

  1990年冬,成都居士惠昌田帮助报国寺挑菜,没想到得了重感冒,想起身下床却呕吐不止。众居士吓坏了,急忙报与离欲禅师。禅师微微一笑:“没关系,叫她起来就行了”,顺手给了一包头痛粉。居士们转回告知一切,惠昌田一听,顿时感到一阵轻快,手捧头痛粉也没拆开,就不由自主地起身下床,病痛全消。这包头痛粉惠昌田带回成都家里,视为珍宝,一直舍不得用。第二年夏季的一天,她的小孙儿发高烧到了40℃,不时抽风。惠昌田抱着一岁多的乖孙孙急得团团转。她丈夫从睡梦中惊醒,一看手表,夜里一点过,焦急中佛号自然流出。念着念着心里一亮:头痛粉!马上从神龛上取下头痛粉,用水调匀,喂入孙儿嘴里。很快,孙儿全身出汗,不久病就好了。惠昌田双手合十喃喃地念着“阿弥陀佛!”“离欲上人!”,感激热泪滚滚而出。

  乐至县原自来水公司经理李多林的女儿李伟在日本留学怀孕后,回到家乡乐至,在父母的陪同下去拜望离欲禅师。从龙门乡下车后,李伟忽然觉得肚子疼痛。一进报国寺,疼痛就消失了,一家人参拜过离欲禅师,告之预产期已经过了,特来请求老爷爷加持!”禅师笑容可掬地说:“好,好,瓜熟蒂落嘛”,真是一语重千金,回城的当天晚上,李伟便顺利地生下一个儿子,母子平安。只是独生子耳内流黄水,又去求离欲老爷爷,还是一句话:“莫急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真灵,很快黄水不流了,而且以后两耳从未发生任何疾病,连感冒也很少。孩子取名日笋,在日本上幼儿园,聪明伶俐,十分可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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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离欲禅师以医济世的故事,在民间传扬的实在太多太多,实在难以一一记述,但有一条是一致的,禅师行医,无论见与不见,只要心心相印,都起到独特的效应,当然,更多的是验证治人治心的道理。人们常说:“身病可治,心病难医。”而禅师应用的是身心两治之法,以求身心清净,两全齐美,实为治愈百病的妙药良方。

  净心可以开慧,走路也是修行

  1986年盛夏,101岁的离欲禅师带领弟子一行数人,背上行李,从四川乐至县去射洪县东山寺拜祭本空禅师。到了洋溪镇,距东山寺还有七八里的山路,有人劝离欲禅师坐滑竿,离欲禅师说:“修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,都要吃苦。走路也是修行。”居士们一听为之震动,有所领悟。所谓“行、住、坐、卧都是禅”、“一念净心成正觉”。学什么、修什么、证什么、悟什么,惟求一颗清净之心。

  离欲禅师又说:“你们还不晓得,我年轻时还拣过字纸哩!我捡字纸不是为了卖钱。师父告诉过我:修行要爱惜字纸,这也很重要。我们今天能认得这些字,都是古圣先贤遗留下来的传世育人之宝物,怎能随地乱丢,任意践踏?把字纸收集起来,到庙上字库去焚化,坚持做下去,肯定会增福长慧的。我如此做了几年,智慧明显增长,看书时,可以一目数行,过目不忘。这叫做因果关系。什么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呀!说得更明白一点,这拣字纸的本身就是在积福、积德,心生善念,是一个净化心灵的过程,同样可以说他是在修行。若修实证,就能使人开慧。

  心甘淡泊,安贫乐道

  出家是为了修行,修行的人要过苦日子,苦其心志,远离私欲,生清净心,这便是道业的成就。道心不坚固的人,哪能经受得起如此的考验,贪图享受,追求舒适、安逸、豪华、名利等,道念早就丢光了,一下从天上堕入了十八层地狱。正因为初心易违,而道心方显得特别珍贵,离欲禅师的成就正在于此,心不散乱,安贫乐道,长期过着清苦生活,道心坚固不移。禅师常年居住在一间小小的房里,从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,照着一张三尺多宽的旧木床,床上的土麻布蚊帐,老蓝布的被褥和床单;一张烂草席,一个土蓝布包糠壳的枕头,都是疤上重疤,深浅不一的各色补丁,共有一百多个;一张旧书桌,一把旧竹椅,一个装满杂物的旧衣柜。屋侧一间小厨房内,一个泥糊的土灶,放着一口直径约一尺五寸缺一个边边的小铁锅;小缸边一张烂木桌,这就是1981年离欲禅师的寮房和厨房。以后,报国寺扩建重辉,僧人增多,设施改善,但禅师的寮房设备仍然是陈旧桌椅,无一新式家具,直到圆寂。每隔一段时间,禅师侍者就要去请附近的老居士来,为禅师的衣服或床单被褥补疤。

  1985年的一天,一位老居士应邀来到离欲禅师的寮房为法师补疤,看见师父的寮房还是老样子,劝师父不要太亏待身体了,把床上的东西换成新的。禅师说:“身体是个臭皮囊,世人误认为我,并费尽苦心去维护它,越维护越迷。学佛是为了脱生死,不能被‘假我’所迷,要识破‘假我’,无私无我,忘我。财、色、名、食、睡这‘五欲’是地狱五条根,修行的人要远离私欲,欲望多了,烦恼痛苦就多,心就不能清净,心不净,土就不能净,土不净,就不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。我过去许多年都常常在大石头上坐卧,日晒雨淋。现在能够睡上床铺,就很不错了。铺的,不管有多少个疤,只要洗干净就行。”老太婆说:“师父,你讲得太好了,我虽然学佛多年,但懂得的实在太少,满脑子的凡念,听了师父的开示,我明白了很多,从今以后,我要加倍忏悔。”说着,就认认真真地给师父一针一线地补起疤来,还喃喃念着:“忘我,忘我。”

  四川荣昌县佛云寺一位比丘尼是离欲禅师的弟子,禅师对她住的寺院支持很大,为了表示对禅师的崇敬,于1985年同几位居士诚心诚意地送上崭新的鸭绒被子、鸭绒枕头、俄国呢毯。禅师一见,连忙摆手说:“这些东西我用不着,拿回去吧!”比丘尼顶礼,十分恭敬地说:“师父,我们看到你年事已高,还盖这么破烂的被子,你就收下吧!”居士们也上前你一言我一语恳求禅师收下。禅师在她们面前不便多讲,点了点头。她们就叫侍者把这些东西铺在禅师的床上,等她们一走,禅师叫来侍者说:“我怎么会用这么奢华的东西。出家人贪图享受,奢侈豪华,还修什么行?当和尚是为世人造福的,不是来享福的。享福是折福,是道行的退化。”侍者点头称“是”,很理解师父的心意,立即把铺在床上的“礼品”收起来,放进保管室里去。两年后,四川某地发生大地震,省佛协发动各寺院支援灾区,禅师立即响应,托人变卖了那三件奢侈用品,加上积累的现金700多元,又发动乐至县的信众踊跃捐助,共集资4000多元寄去支援灾区。

  1986年,四川江油县杨居士,满怀虔诚之心买来两部黑白电视机供养离欲法师。侍者和几位僧人推辞不受,但杨居士哪肯就此了结,还是把电视抱进来了,并直接找到离欲禅师软缠硬磨说:“为了寺院更好地学习,特地带来两部电视机。”禅师勉强收下一部,但规定只准晚上收看新闻。事过不久,就出了问题。一天,趁禅师不在,在看完新闻节目之后,有人收看起其他节目来,禅师知道后,把电视机收起来,不再开放。过后,禅师叫潘近仁居士来,他俩是几十年的患难之交,说把电视机送给潘近仁居士。潘赶忙推辞,禅师说:“你对寺庙做的事很多,这回收下电视机,也是件功德,这东西,僧人怎能看,能拴得着心性吗?修行的人,乱了心性是件大事啊!”潘居士虽然勉强收下,但他深知“只能担金上庙,不能扯草下山”的道理,庙子的东西一草一木也不能沾。回家后,托人给法师送去200元钱,心想:“这也算是一举两得。”

  很多人谈论离欲禅师的清苦生活:“衣食非常俭朴,不仅床上用品疤重疤,连穿的衣裤也是补了又补。”从不为他自己乱花一分钱,听寺内僧人讲:许多年来,除招待客人吃新鲜蔬菜外,禅师和僧众常年都吃酸菜,而且不用油炒;收到供养的挂面也舍不得吃,留着招待客人。为了保护树木,不剔树枝烧,厨房里经常烧的是树叶、杂草。运来修建的土砖要及时下车,轻轻放下,堆好。禅师说:“两角钱都要讲因果,不能随便浪费,信众好不容易节约到一块砖的钱呀,打烂一块砖,就造下很大的罪过。”一次庙上待客,饭桌上中间摆两样素菜,一碟咸菜;四方整整齐齐摆八个盛满稀饭的土碗,八双木筷,客人们默念后开始用斋。四川蓬溪县河边区一位妇女不小心掉了几颗饭在桌子上,不大介意。过了一阵,同桌的禅师也掉了一颗饭在桌上,立即推开饭碗,拣起来吃了,大家见了,敬仰之心油然而生。那位掉饭的妇女满脸通红,立即把掉的饭一一地捡来吃了,低头不语。这时禅师说:“粮食是宝中这宝,来之不易,农民要流多少汗水,才能换来几粒米啊!我过去住山洞,吃野菜,二十年没沾过一颗粮食。现在能吃上大米,咋能浪费一颗呢?”有一次,乐至县欧志宏见禅师把掉在桌上的饭拣来吃了,便说:“你老人家身体要紧,这样做不卫生。”禅师说:“你还不懂一粒米的重要性,你知道一粒米大过须弥山吗?”欧志宏回答:“听说过,‘施主一粒米,大如须弥山,今生不了道,披毛戴角还。’”离欲禅师说:“不错,懂得的就要照着去做;不做,就是没有真正懂得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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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离欲禅师自己这么节俭,可他对别人却慷慨大方。一次,他去朝礼大足宝顶山,长老病重,师父不仅为他诊治,还用钱给他拣药,买营养品。

  潘近仁居士至今还清楚记得永世不忘的几件往事。

  20世纪60年代初生活困难,一天夜色朦朦,大雨滂沱,潘近仁下工后腰酸背痛,提着饭钵到生产队伙食团分饭。看见告示牌上写着:“每家按大小人口计算,每人要交一个鸡蛋,否则休想分饭。”老潘见了差点昏倒在地,妻子知道后叫苦不已,未满四岁的小女儿嚎啕大哭。潘近仁来到报国寺找师父想办法,禅师把仅有一个鸡蛋给了潘,又叫老潘到谭裁缝家去借三个鸡蛋,由禅师去还。谭裁缝打开碗柜门一看,一个粗盘子里恰好只有三个鸡蛋,甚感惊奇:“师父怎么知道?真是神机妙算!”潘近仁手捧鸡蛋,激动万分,眼泪汪汪,面对报国寺高喊:“师爷呀师爷,你真是舍已救人的活菩萨呀!”

  1962年,潘近仁患了严重的水肿病,身体极度虚弱。医生给他开了一张处方,要用油做药引子,那年月“滴油如金”,只有去求惟一可求的老恩师——离欲禅师。禅师见他这副惨相,毫不犹豫地取出盛油的瓶子,找了一个手指那样大的小玻璃筒,把油倒得满满的。什么油?棉籽油,那时,哪里去找菜油啊!潘看法师的油瓶,最多只剩不过几钱油了,心里实在不忍。禅师把小玻璃瓶交给潘说:“这点油你要分做两回用啊,不然以后就没办法了。配给我每月半斤油,已经两个月没兑现,连棉籽油也弄不到了。”潘近仁听了这番话,眼泪直往肚里流。

  一天,有人来告知潘近仁:“师父说,把你领的布票拿给他。”什么原因,没有讲。潘近仁心想:我一年只这八尺布票,师父拿去了,我穿啥子?难道师父还想要我的吗?不会!他一贯无私无我,舍已救人。那么,他是何用意?百思不得其解。但这是师父说的,还是把布票托人送交离欲禅师。不料,隔了七八天,禅师托人送还一节蓝布,带来的字条上写着:“因供销社前几天只有白布卖,等到今天才买到蓝布,怕你不够穿,给你一丈二尺。”潘接到蓝布,万分惭愧,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。

  20世纪80年代,离欲禅师济世利人,名声远扬,引起了新闻媒体关注。一天,《四川日报》和《内江日报》等几家报社的记者前来采访,禅师一听是对他个人的宣传,就不愿意。记者走了,欧志宏说:“师父!你老人家德高望重,在四川境内也是少有的高僧之一,人家一片好意要报道你的事迹,这对报国寺今后的发展兴旺有好处,您老人家为何不让人家采访呢?”禅师说:“你说这话不对,寺庙能否发展、兴旺,关键要看庙风,要注意和尚的修持,而不能依赖宣传和吹捧。学佛人千万不能贪名图利,学佛就认真学佛,修道就要潜心悟道。人心不死,道心不活。虚名虚利对于人来讲,弹指一挥间,不起任何作用。有功不昭为大功,有过不昭为大过。《金刚经》说是诸众生,无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应如是生清净心,不应住色生心,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,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。怎样才能做到‘无所住’,‘生清净心?’必须离相无我。至于建庙,要看缘分,愿力大小,如果愿力宏深,自有护法人。”

  1985年农历正月十四日,乐至王义和欧志宏、郑炳阳一起去拜见离欲禅师,离欲禅师见他们到来非常高兴,穿上大红袈裟和他们一起照像留影。当日在观音殿亲自为王义举行了皈依三宝仪式,并深情严肃地说:“从此以后,你就是三宝弟子,要依教奉行,为寺庙护法。”禅师为他取法名“昌川”。当时有人说:“你的法名不好听,你去问师父‘昌川’的含意是什么?”。王义去见禅师,他老人家就说:“昌川、昌川,四川为天府之国,样样都有,很好嘛!学佛之人不要执着名相,无我无相,才是真修行”,王义脸红了,心中暗自惭愧。

  又一日,王义和几位居士与禅师谈话时,有位居士说:“师父,你老人家百多岁了,身体那样健康,坐禅的功夫那么好,我们念佛没有什么感应,你教我们坐禅吧!”禅师睁开微闭的双眼厉声说道:“坐禅?坐死!没有大死就没有大活,凡心不死,道心不活,你们念句佛号心都不清净,还想坐禅?”停了一会儿,禅师又亲切深情地说:“学佛之人,不要这山看到那山高,要脚踏实地,勇猛精进,丢掉妄念,用‘心’老实念佛,忏悔业障,即可强身健体,如果能下大决心断除妄念,即能明心见性,禅净双修,了生脱死,超凡入圣。现在有多少学佛的,每每求感应,求神通,殊不知他们自心浑浊,怎能感应道交。”

  农禅并举,“世外田园”

  夏日,来报国寺的游客想洗个冷水脸,自来水管无水,问僧人何故?僧人说:“自来水管是李多林居士花了几千元安装的,师父说要节约用水,只能在会期时才能用自来水。平时只能挑水吃,这是我们的庙风。”

  乐至报国寺历来就有天天劳动的习惯,离欲禅师说,要遵照百丈法师的遗规“一日不作,一日食”,这叫农禅并举。僧人寮房都放有锄头、扁担、箩筐,禅师还亲自参加劳动,言传身教。离欲禅师说:“享福就是消福,福消尽了,就要堕三恶道。人人都要惜福,节约用水也是惜福”,禅师还说:“劳动也是修行嘛!修行的人就是要吃得苦,要磨练,吃不得苦的人,怎么能悟道?”离欲禅师的劳动那要算一把好手。他自幼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,常常打赤脚。寺院开放以前,基本上是他一人坚守庙子。在庙侧的乱石堆上,挑泥面土,栽种红苕,还搞副业。师父打的草鞋又结实又好看又耐穿,顶好卖,供不应求。大家说师父是有道法的,穿他编的草鞋会化险为夷,百事顺遂,称为“神仙草鞋”。师父还响应政府号召,喂了几十只鸡。每天把鸡放出来,只把铃子几摇,鸡就从四面八方跑回来吃食,奇怪的是这些鸡从不到寺外去损坏农民的青苗。母鸡生的蛋,师父从没卖过高价。师父还养蜂十多桶,能造蜂王,随时可以伸手进去查找,每年分箱从未逃跑过。师父还发明了简易离心机取蜂蜜。并传授养蜂技术,使大家都受益。

  乐至县三星桥老中医郭元卿医术精良,与离欲禅师交往密切,关系很好。郭元卿的儿子叫汉东,对离欲禅师十分敬佩,很想去报国寺看看古刹的风光胜迹,听听离欲大师的教化开示。离欲禅师知道汉东的心事,1971年初夏的一天傍晚,、郭元卿叫汉东去报国寺,离欲禅师要送一桶蜜蜂给他家喂,汉东高兴得一夜睡不好觉。第二天赶到三星桥,离欲禅师早在诊断室等他了。下午3点多钟,汉东跟随离欲禅师,步行在田间小路上。老和尚虽然年逾八旬,走起路来却很轻快,飘然若仙,不亚于年轻人,当时年仅二十的汉东,稍不加劲,便要落后。一路上,离欲禅师不断向汉东讲解养蜂的基本知识,传授他养蜂的绝技;并再次鼓励汉东要好好学习父亲的高超医术和高尚医德。他们走到报国寺,天还未黑,离欲禅师立即带汉东上藏经楼查看蜂群。汉东四处张望,见藏经楼下的观音殿和两边的厢房,楼下都作了小学的教室,老和尚被挤在靠近公路旁的一间耳房内,十来桶蜜蜂全部置放在藏经楼上。那天是星期日,小学生照例没来读书,整个报国寺显得冷冷清清,除了蜜蜂的嗡嗡声之外,偶尔听到古树林中几声鸟鸣。因为“文革”“破四旧”的冲击,报国寺的殿堂楼廊破损不堪,只有老禅师独自充当报国寺的守护神。在藏经楼上,汉东看到离欲禅师戴上纱窗面罩,打开蜂箱,逐桶仔细检查。他用手特别轻慢,深怕惊动蜜蜂,群蜂也特别温顺,彼此显得十分友好。离欲禅师也给汉东戴上面罩,边查看边介绍蜜蜂的生活习性、繁殖分群和酿蜜情况,将养蜂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汉东。待到傍晚,等蜜蜂全部飞回蜂箱后,老禅师即将箱门封闭,用手指着那桶手提式蜂箱对汉东说:“这一桶,就是送给你的,明天早上,就可以提回家去放养了。”天色黑了,从藏经楼下来,这一老一少在一块共做晚饭,汉东烧火,禅师洗锅,他用少许几滴菜油炒了两个鸡蛋,煮成鸡蛋面条,满满地给汉东挑了一碗。吃碗鸡蛋面,在现在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,可在当时却非常难得。那鸡蛋是离欲禅师用他摇出来的蜂蜜,拿去跟附近的农民掉换得来的。汉东的口福真不浅呀!更可欣喜的是,当天晚上老禅师陪他同床共寝。汉东脱衣上床,感觉到床单有数不清的补疤,但却十分干净。年轻人瞌睡真大,倒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,还不知道老禅师是哪阵上床来给他盖好了被单。汉东睡得那么宁静,那么香甜,等他一觉醒来,天空已出现万丈霞光,老禅师早已把饭煮好。汉东吃了两大碗南瓜稀饭,便提着那桶蜜蜂,谢别离欲禅师,兴高采烈地返回三星桥家中。

  郭元卿的女儿回三星桥老家探望父母,听说离欲禅师送了一桶蜜蜂给自己家,非常高兴,父亲告诉女儿,他听离欲禅师讲,养蜂不花钱,对农业生产有好处,人吃了蜂糖,对身体有好处。养蜂是一项有益无害的技术,卖一群蜜蜂,就教一个学生,将来走不动了,学会养蜂的人可不少了,这对农业生产,对人们生活非常有利。现在乐至龙门、三星、新建,乃至遂宁新民、栏江一带养蜂的人不少,几乎都是当年离欲法师教出来的学生。

  离欲禅师养蜂产出来的蜂蜜质量很高,数量也不少,但他自己很少食用。其中,大部分是托人带去卖给供销社,把卖得的钱用来买口粮和维持寺庙日常开支,小部分用来赠送老弱病残和好友。70年代乐至县居士郭惠兰终年被病魔缠身,离不开药罐。一位老中医开了一剂《专翕大生膏》,要用蜂蜜做成梧桐籽大小的丸子。一位老前辈送给郭惠兰一瓶蜂蜜,郭惠兰带回去做成丸药服用,效果很好。从那以后,缠身多年的肺结核、肝肿大、胃溃疡、眩晕症等诸多疾患再不复发。后来,在那位前辈的言谈中,郭惠兰才知道底细,原来用来做丸药的蜂蜜就是离欲禅师送的。那瓶洁白的上等蜂蜜,是离欲禅师亲手酿出来的蜂蜜,是他老人家冥冥加持过的蜂蜜,吃了这瓶蜂蜜,不仅身体康复,还延年益寿。郭惠兰在青少年时期多次病危大难不死,多次被人断定满不了60岁,至今活得健康自在,有精力学佛念佛、护法弘法,为众生服务,为社会效力。

  可是,还是有起心不良的人偷走师父的蜂桶。有一次,有人偷去离欲禅师两桶蜜蜂,禅师先找区武装部杨富知查找,杨想试师父的功夫,请他提供参考的方向和距离。师父说,可能是在报国寺的东、西方,大约十到三十里的地方,经武装部查实,在乐至县永和乡靠三星断石岗一个农民家里找到一桶,正是西方十里。盗蜂者自己招认,赔礼道歉,未作追究。另一桶无法找到,师父亲自出马去找。十多天后,师父去四川遂宁县分水乡查到了,正是东方三十里处。师父看到自己熟悉的蜂桶,直截了当地说请把蜜蜂还给我。偷蜂人不肯承认,离欲禅师请来大队书记,指出蜂桶的特点,偷蜂人还是抵赖,禅师说:蜂桶里有我亲手造的蜂王,我可以取出来,如果是他的,那就请他把蜂王取出来看看。这下偷蜂人傻了,既说不出道理,又不敢去取蜂王。离欲禅师镇定自若,把手伸进蜂桶,眨眼功夫,把蜂王取出来了,还讲了蜂王的巢穴怎样构造的情形,然后把蜂王又放回去,平安无事。偷蜂人丑态毕露,只得低头认罪。师父一直是以慈悲为本,宽恕了偷蜂人,要回蜂桶了事。

  1985年,全寺种了二十来亩地,挖红苕一万多斤,油菜籽卖了一千多斤,收豌豆八百斤,种的蔬菜足够寺里吃,有时还吃不完。1986年乡上收回土地,只留下八亩地种麦子、葫豆等。僧人每天除早晚上殿和举行其他佛事活动外,都要劳动,分配的活路没做完不能用斋。下雨天,也要安排洗桌椅、板凳、磨锈、油漆桶等。离欲法师说:“劳动不但强身健体,更主要的是种福田,培植福根。”他已年高百岁,仍然到地里亲自指导播种、施肥等。对于花草,他管理得很精细,亲自剪叶、除草、施肥。当年,离欲法师独居古刹,含辛茹苦,守庙护林。在“文革”中,成群结队的人“造反”,要砍伐几百年参天古树。离欲法师挺身而出,多次据理力争挡住砍伐;并写信向中央、省、地、县各级有关部门反映,才由当时的“县革委”出面落实管理措施,转危为安,保护了这片林木。有一种雪松,全县栽过都没有成活,说是乐至水土不合,专家也说不易栽活。但是,师父拿到报国寺不仅栽活了,而且长势很好。还有一种容易倒伏的中山柏,师父一栽,竟然枝繁叶茂。苗圃里都不好种的铁藜芭刺,经离欲法师育苗移栽,成活率很高。

  离欲禅师以《应蓉城寿星养生聚谈会感赋》为题写的一首养生歌,是他一生生活的真实写照和宝贵经验总结:

  应蓉城寿星养生聚谈会感赋

  老僧适盛世,虔诚奉佛陀。  古寺远尘嚣,禅功受益多。  放眼祖国土,心境无限乐。  今朝蒙邀请,厚谊重山岳。  寿星相聚首,谈笑皆自若。  延年各有道,现身把法说。  我谓养生术,锻炼第一着。  流水户枢动,生命在灵活。  每日多举步,方使血气和。  起卧有定时,饮食重制约。  睡眠须充足,妄念要抛却。  保健应防病,有恙早服药。  寡欲则自安,知足可常乐。  遇到烦恼事,心胸宜宽和。  心广体魄健,方臻长寿乐。

  注:本文录自源缘悟圆(原暑名袁圆)于2004年编著、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乐至报国寺》书。个别文字有改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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